在离尼亚加拉大瀑布不远的一个基地，来自纽约空军国民警卫队的一支特种部队多年来一直在为军队最残酷的任务之一做着准备：寻找和找回在化学武器袭击、自然灾害或其他大规模悲剧中遇难者的尸体。

但是，当他们的调动命令于3月21日到达时，他们被派去执行一项他们的练习课上从没有预见到的任务。

由于新冠病毒的传播，纽约市面临着越来越多的紧急情况，而面临危机的不仅仅是医院急诊室和重症监护室。这座城市的法医濒临崩溃，他们需要将那些死者的尸体收起来，这些尸体是在没有医生照料的情况下或在无法解释的情况下死去的。

“当我们训练的时候，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会像现实生活中那样，像病毒泛滥时那样，”24岁的尼亚加拉瀑布空军国民警卫队的参谋加布里埃尔-贝利娜（Gabrielle Bellina）说。她24岁，平时在一家老年护理机构当护士。“当我们出去训练的时候，更像是化学战......所以这次真是超乎想象。”

贝利娜和她的保镖同伴们一直在纽约市的住宅和公寓楼里抬出一具又一具尸体，有的人在没有电梯的情况下，招着200磅重的尸体走下狭窄的楼梯。

两个多星期来，他们一直在工作，从早上8点到晚上8点，12个小时轮流值班，由两名警卫员和一名纽约的法医组成的小组出动执勤。

超过28400名国民警卫队成员被部署在美国各地，作为疫情应对的一部分，帮助建立临时医院，在检测场给人擦拭咽子，并运送口罩、医疗用品和食物。但是，很少有人比来自尼亚加拉瀑布的空军国民警卫队队员们承担着更艰巨的任务。

他们正在协助首席法医官办公室，即所谓的OCME，该办公室通常一个工作日在纽约市收集大约25具尸体进行调查，而现在要处理多达150具尸体，国民警卫队局局长约瑟夫-L-伦杰尔（Joseph L. Lengyel）将军说。OCME最近几天已经贴出了几十条招聘广告，为未来进一步充实人员。

纽约市长白思豪周三（4月8日）在接受CNN采访时，描述了纽约市每天将100至200名在家中和其他非医院地点死亡的人抬拾出来的情况。“我的意思是，想想这对家属来说意味着什么，想想他们正在经历的痛苦，”白思豪说。“毫无疑问，冠状病毒是导致这种悲剧的原因。我们在平时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全市各殡仪馆都应接不暇。

“我们已经训练过处理禽流感。我们已经训练过处理埃博拉。那些噩梦没有成为现实。但这场噩梦成为现实了，没有作好了准备好，”约翰-O-德莱恩佐（John O. D’Arienzo）说，他在布鲁克林区绿点（Greenpoint）经营着一家殡仪馆，是大都会殡仪馆长协会的主席。“没有人意识到这一事件的规模和数量之大。”

飙升的数字

拥有850多万人口的纽约市是美国的重灾区。截至周四，该市卫生部门称，该市已出现了87725例新冠确诊病例，其中包括21571人住院治疗，4778人死亡。

这些统计数字可能无法完全反映出纽约人在家中死亡的人数。

纽约市卫生局发言人迈克尔·兰扎（Michael Lanza）说，每一个已经得到确诊的死者将被计算在市政府的死亡人数中。卫生部门正在与法医一起工作，在他们在报告中那些死亡可能已经和新冠有关，但没有得到实验室确诊的人也统计进来。

在所有帮助纽约市法医处理死者的军方单位中，来自尼亚加拉瀑布的小组最先到达。他们原定于今年春天前往纽约市参加法医办公室的培训。相反，这群守卫最后却拯救了该办公室，因为它面临着2001年9月11日恐怖袭击以来最大的危机之一。

贝利娜因为祖父是军人而加入了警卫队，她接到调动电话时，正在母亲家吃早餐。几天后，她的团队来到了曼哈顿中城，那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戴着口罩的人散落在那里。

第二天，小组在法医办公室在贝尔维尤（Bellevue）医院附近设立的临时指挥中心开始工作，并配备了冷藏拖车来存放抬拾出来的尸体。

尼亚加拉瀑布的小组很快意识到，如果没有更多的增援，他们和法医办公室将不堪重负。

“我认为最大的挑战是看到所有这些死亡的数字激增，我们只是作为一个团队一起工作，出去把这些死者全部抬出来，”贝利娜说。“现在我们有了更多的队伍，这真的帮我们减轻了负担。”

截至本周三，美军共派出220名人员协助纽约市收尸，其中包括49名接受过停尸事务训练的现役军人和171名纽约陆军和空军国民警卫队成员。除了白班之外，现役军人也开始帮助值夜班。

家访不一定都是为那些死新冠并发症的人服务。像贝利娜这样的卫兵也在帮助抬回那些在其他情况下死亡的人，比如一次明显的自杀事件，她在最困难的日子里帮助抬回了一名明显死于自杀的男子的遗体。

“那真是难以直视。”她说。

被军方称为“死亡搜救小组”的尼亚加拉瀑布部队，在个人防护装备下穿戴着军服，像对待新冠死亡一样对待每一个案件。

穿着军装的军人出现在城市街头处理裹尸袋，这让一些纽约人感到不安，当该单位的成员身着军装与法医一起出现在大楼里时，一些人开始拍照。

“我觉得他们看到我们穿上制服进来，他们最初的想法是我们是来接管的，真的很糟糕，”贝利娜说。“我们只是说我们是来帮忙的。”

“很有挑战性”

为了开展工作，她和战友们根据自己的特长结成了拍档。

来自纽约州北托纳文达（North Tonawanda）的26岁的高级航空兵阿尼塔-沃克（Anita Walker）说，她身高5英尺2，所以她和组里的一个大个子配对。

“他是个大个子，但我的胃口比较好，”沃克说。

“我们训练这些东西，但这和你处身其中时不一样。我锻炼过，但我不是猛男，我只有115磅，”她说，到目前为止，体力还能承受。“我们练习的都是安全的负重技术，所以我在那方面还好。”

沃克说，他们机构曾在搜索和状态恢复方面进行过广泛的训练，但进入人们的家中，与失去亲人的家人互动是令人难以置信的悲伤。她说，那些气味和那些地方，“看到真实的东西，让你感到有点不一样。”

警卫人员一直在和长期从事法医工作的沃克说，他们已经看到了“书中的一切”，并在精神上做好了准备，以评估现场的情况。

尼亚加拉瀑布部队的负责人、39岁的中尉肖恩-拉文(Shawn Lavin)留下了自己6个月大和2岁半的孩子，负责监督这次任务。拉文，通常是伊利（Erie）县的人事官员，也是纽约州阿默斯特（Amherst）镇理事会的民主党成员，他一直关注着这支部队的健康和精神状况，他说，这支部队面临着陡峭的学习曲线。

“你把已经去世的人从沙发上、从椅子上从他们亲人身边抬下来，装进遗体袋里，然后把他们运到这里，这是一个非常具有挑战性的事情，但我认为我的团队已经不可思议地响应了这个工作，”拉文在临时指挥中心接受采访时说。

“这种情况，尽管很悲哀，但这项工作是必要的，而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解决问题的一部分，现在是和到这里的团体一起建设友情，”他说。“我们可以帮助他们，我们可以真正地有所作为。”

这个小组每天都会聚在一起，聊一聊自己的经历，分享比较困难的故事，互相帮助对方渡过这个必要但往往被忽略的任务。

贝利娜说，他们已经像一个大家庭一样，这些负面的事情让她意识到自己的人际关系的重要性，无论是在团队中还是在其他地方，都是如此。

“记得珍惜你爱的人，珍惜与朋友和家人在一起的时刻，这很有帮助。”她说。“这是我从这件事中得到的最大启示。”

来源：华盛顿邮报

【美东时间2020年4月10日星期五 纽约华人资讯网编辑 文婉秋 编译】